抓住她的,是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虽说是长袍,但不过只剩零零碎碎的细布条,东一块,西一块,衣衫褴褛。
杂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容貌,一双干瘦的手紧紧抓着长安的脚踝。
她当是抬棺的小厮,未来得及逃跑,遭到了雷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开来。
沿路而行,一路披荆斩棘,在一棵参天古树旁停下。
长安拔起腰间的匕首,砍断缠绕古树的藤蔓,几个字隐隐露了出来。
郑飞,长安。
四个字深深刻在古树上,风雨的洗礼,烈日的暴晒,使得它古朴而沧桑,却没有因时间的久远而模糊。它就如树的褶皱,和树融为了一体,一沟一壑,看得清清楚楚。
长安蹲下身,一笔一划,摩挲着字迹。
那年下着雪,她被继母丢在了这片森林,茫茫大雪,像只无头苍蝇,无头无脑地穿梭,最后,饥寒交迫,神志不清时,郑飞找到了她。他紧紧抱着她,用体温使她温暖,并找到了这样一个蔽身之处。
也就是在这里,他们许下了一生的诺言。
他教她弹琴,教她识字,六年的相知相伴,到底是经不住时间的摧残,人心果真是易变。
长安挥起匕首,一刀刀划着,直到树干上刀痕交错,一片模糊。
她冰封的心因他而融化,露出柔软的信任,他却把她唯一的信任狠狠践踏。
古树内部宽敞而明亮,抬头可见顶上的树枝和叶子,轻风吹拂,叶子簌簌而响。阳光透过叶子,留下斑驳迷离的美。
长安吃了些树洞里的野果,吃完后倒头就睡。
第二日,外出采药,来到昨日那个地方。
古树依旧是焦呼呼的,棺材已经破烂不堪,抓住她脚的那人被一层树叶覆盖,不明生死。
长安用树根戳了一下男子,没反应,把他的发丝撩开,呆住。
那容貌,惊若天人!
他浑身冰冷,唯有微弱的鼻息证明他还活着。
在她的印象里,葛滕族中无一人拥有此等美貌。此人,并非葛滕族人。
半晌后,长安仰天长叹,扯了些藤蔓,编成一张滕床,把他拉进树洞。
男子伤势很重,两颗钉子一样的东西深深插进了琵琶骨,周围肌肤已经发黑。
身上鞭痕纵横交错,已经结痂的旧伤上,又带着新的鞭痕,卷起粉嫩的肌肉,密密麻麻,层层累积,如一条条蜿蜒盘旋的蚯蚓,令人头皮发怵,不忍直视。
更让长安吃惊的是,他的十指青紫肿大,指尖闪着锋利的冷光,想必双手也受了重刑。
长安跌跌撞撞地跑出树洞,脸色发白。
惨绝人寰的一幕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背起藤筐,插好匕首,长安轻闭树门,匆匆离开。
等她回来时,已是满脸污泥,步伐踉跄,藤筐里却填满了各种药草。
她熟练地挑选药草,慢慢捣碎,制成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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