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窖排列瓷坛。
郡主缓缓醒来,已是申时过半,睁眼不知身在何处,唤一声“南公子”,并无回应,这才起身打量。
“这般屋子,这木床……”
郡主抬起薄被一角:“南公子的身上的味道。”
“该死,脏男人,竟然把本郡主搁于脏男人床上酣睡。”
郡主口中嗔骂,跳下床来,复又开始打量屋中布设,除了简单的木床衣柜,再无它物。
“脏是脏了些,却也是个简单男子,如同哥哥一般不喜外物。”
伸手推开一扇小木门。
旧案牍,两张新制木椅,四壁书架,除却书籍,便是纸笔墨,别无他物。
满屋书香中有着熟悉的药香味,便是那“玄清玉液”的味道。
“书屋?倒是个沉思静悟、安顿心灵之所在。”
郡主踏步而入,从门口的书架开始慢慢移步屋子中间的案牍旁,《春秋》边上是整齐的几叠纸张。
字迹工整好看的,不用想,也知是江文通所作文章。
郡主拾起一张字体难看却是一笔一划书写的长条纸张,上边是几道相互歧义的题目,四周密密麻麻的小字注解,郡主看之头痛。
“南公子却是为鹤老与京口那些老学究准备了能争吵数年之题,当今是妙,这是?”
轻轻一翻,《春秋》里边夹着纸张。
我梦扬州,便想到扬州梦我。第一是隋堤绿柳,不堪烟锁。潮打三更瓜步月,雨荒十里红桥火。更红鲜冷淡不成圆,樱桃颗。
何日向,江村躲;何日上,江楼卧。有诗人某某,酒人个个。花径不无新点缀,沙鸥颇有闲功课。将白头供作折腰人,将毋左。
“我梦扬州……”
“扬州,南将军却是在扬州战死,南公子是在梦扬州,还是在梦南将军?”
“隋堤绿柳……只是这隋堤,却是何处?”
郡主不知觉间已然趴伏于案牍,低声呤诵间柳眉微笃。
“何日向,江村躲;何日上,江楼卧。”
“江村……必定意指江南村。”
“……将白头供作折腰人,将毋左。”
“只是这后边一句,却是多了些愤激,竟是有了些归隐之念,少了些南朝青年该有的浩然正气。”
……
提笔,轻轻划去后边一句,旁边写上: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与君共勉。
凑上去轻轻吹动,待墨水干透,小心夹回《春秋》之中。
书房中的静谧,让郡主忘却了先前在脏男人床上酣睡许久的尴尬,于书架间来回走动,翻动着看过或是未曾看过之书籍。
光阴,驹过隙。
郡主自书架一角寻到厚厚一叠用麻绳装订的空白纸张,刚刚翻过一页,扉页上些着几行小字。
“南赡部州之人贪淫乐祸,多杀多争,如来令观音菩萨去东土觅一人,来西天取经,以普渡众生。”
“……”
再待往下细看,闻见院外南北牧与江文通交谈甚欢,匆忙放回,打开书房外边侧门,昂首走出。
“南公子,书房,甚是整洁。”
“郡主……”
南北牧本欲问郡主何时醒来,被郡主一瞪,已然明了,转而说道:“文通,去书房总结今日之所得,晚间再给你出题。”
“学生这便去作。”
江文通入书房,返身关上门,郡主思及先前坐于南北牧床上抱着薄被猛嗅之情景,有些不好意思抬头去看南北牧。
“南公子怎能那般无礼,本郡主仍是闺中……”
南北牧担心的,正是郡主醒来如此这般问罪,慌忙问道:“郡主今日前来江南村,可是有事?”
殊不知,
郡主心中顿时轻松,那般事情,怎好再去计较?
不说屋里有一个江文通,即便与南公子单独辩论,郡主也是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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