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时,他有10年时间基本上都没跟爹妈待一块儿。
周秋萍听说这事也掉了眼泪,比自己高考落榜还伤心。
他知道枪炮无眼,他完全有更稳妥也更安全的选择,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上了战场。
他是个少爷,也是个兵。
现在,自己以为已经牺牲了七年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笑眯眯地问自己:“你不记得我了吗?”
周秋萍脑海中就一个念头,果然大白天不容易见鬼。碰上鬼,就应该是这样的月黑风高夜。
她赶紧甩头,强行抛开自己的胡思乱想。哪儿来的鬼?地上都有影子呢,不会是鬼。
周秋萍又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我们都以为你牺牲了。”
“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何振军笑出了声,“打散了,后来我回部队才知道追悼会都给我开了,烈士勋章都送到我家了。”
周秋萍诚心实意地笑了:“你活着真好,我阿爹知道了肯定高兴。下回烧纸钱我一定告诉他。”
“怎么,周大爹已经走了?”
“走了五年了。”
“大娘身体好吗?”
“我阿妈挺好的。”
两人一问一答,絮絮叨叨交代了各自的生活。卢振军死而复活之后,被爹妈立刻安排结婚。用老头老太太的话来讲,他临死前没留下后代就是不孝。
“你呢?是去海市上学吗
?”
周秋萍笑着摇头:“我都生两个孩子了,早就不上学了。”
卢振军倒不惊讶,因为上大学是要迁户口的,她身份证上的地址还在老家。他点点头:“对呀,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刚才要不是看到你身份证,我都差点认不出来。那你这回是去……”
周秋萍踌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旁边响起了低低的惊呼声:“这是什么?”
原来她的双肩包被又拖又拽的,线头磨破了,炸了个口子,里面捆绑成一渣渣的国库券挤了出来。
周秋萍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清点。每一沓国库券都是一万的面值呀。但凡丢了一个,她都要疯掉。
还好还好,破口大小有限,国库券没有丢掉,四十沓一个不少。
她抬起头,对上卢振军面无表情的脸,拍拍手,决定开门见山:“我去海城,为的就是这个。”
卢振军浓眉皱成一团,十分不悦:“秋萍,我是怎么教你们的?违法犯罪的事情不能做。”
国家一直在打击倒卖国库券。现在农村都分产到户了,她一个年轻女人又不是过不下去了,为什么要掺和这种会蹲大牢的事?一切向钱看,也不是这么个看法。
周秋萍笑了:“卢老师你别误会,政策已经改了。今年春天国家已经发了通知,允许买卖国库券。”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报纸递给卢振军。这是她特别准备的,就怕政令出□□要时间,还有地方抓买卖国库券。到时候她可以拿出来当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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