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了眼外面,“现在几点了?”
“七点多。”褚鹤鸣说。
鹿笙一惊,“我得先走了。”
褚鹤鸣拉住她,“衣服。”
鹿笙垂头,她差点把褚鹤鸣的外套拿走。
她递回去,脸微红,又克制住,“谢谢您衣服。”
褚鹤鸣嗯了一声:“明天上班别迟到。”
她下了车,雪还在下。
褚鹤鸣已经走远了。
伦敦这个冬天很冷,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像极了她妈妈的身体,也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甚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
她家里的灯没开,等她开了灯,才发现她母亲靠在躺椅里,眼睛直直看着窗外。
鹿笙吓一跳,“妈,您在怎么不开灯?”
鹿母没说话。
鹿笙有些好奇,她半蹲在鹿母身边,顺着她视线看向窗外。
窗户微微开着一条缝,屋里的暖气跟外面的冷气交织,窗户上凝结的水珠形成一道道水雾落下,顺着落到窗沿之下。
除此之外,窗户外再无其他。
鹿笙问:“您在看什么?”
鹿母许久没说话。
鹿笙也习惯了,她跟鹿母的交流大多数时候是单向的,她基本上得不到鹿母的任何回应。
鹿笙叹一口气。
她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做晚饭。
她不在家的日子,鹿母肯定连晚饭都不会吃。
她母亲是个天生的富太太。
幼时有父亲护着,嫁人后有丈夫护着,就算婚内出轨也有情人护着,到了如今,也有她这个女儿护着。
她有时候都在想,如果画家不是离开得早,会不会日子久了,同样也会变成鹿母的鱼眼珠。
生活比她所想的更能折磨一个人。
“我刚在想。”鹿母突然开口,“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能找到他了。”
鹿笙霍然回头。
她的母亲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鹿笙知道,她刚刚的语气是认真的。
鹿笙攥紧手,“如果这是您高兴的,我尊重您的决定。”
她有些无力。
到了如今,她早就看明白,画家的死对她母亲来说是个重重的打击,她母亲活着不如当场就跟画家一起没了。
她拦不住,那也就不拦了。
鹿母没回头,客厅的光也没能打到她脸上,鹿笙只听见她母亲在摇椅里发出的长长一声叹息。
而后,再度沉进了无穷无尽的深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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