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二皇子的属官,我大梁的皇子历来要在州郡之中历练,太子如今已经成年,二皇子在京中估计也留不了多久了。你要是有马,再找家中要些壮士,岂不是就有了现成的卫队?”
“就算你用不上,还有褚向。他志不在京中,现在又没有家人照拂,万一哪天过不下去要北上,难道用脚走?”
马文才甚至连褚向都搬出来了。
“有马就好招募随从……”
“马文才,你能不能积点口德不要胡乱咒人,什么叫过不下去要北上?”
嘎啦一声,门打开了,徐之敬冷着脸站在门口。
“我看你天天跟那群魏国人混在一起,有点癔症了!”
见徐之敬出来了,马文才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是是是,我癔症了。”
马文才不但没生气,反倒笑着凑过去,喜出望外道:“你改变注意了?”
“我以前没治过马,根本没有这样的本事。”
徐之敬没好气地说。
马文才一呆。
这是开了门再拒绝的意思?
“不过往年在我家里学医的学生里,倒是有后来改去看畜生的。我可以向你举荐一个擅医畜生的熟人,但是……”
徐之敬比了个手势。
“医好的马,我要五匹。”
牛首山大营里,如今正喧闹一片。
朱吾良被卸了官职,送去郊外的庄园养猪了。
在他任上折损了上千只马,上面的人有命,他不养足同样数目的猪便不可起用,也不能归京。
临走之时朱吾良哭天嚎地,看样子这辈子也回不了建康了。
朱吾良一被带走,牛首山大营里属于他的亲信人人自危,当天便跑了好几十人,下落不明。
这座大营原本有三千骑兵,在朱吾良上任几年之后只剩下一千余人,剩下的一千多人空缺,如今皆是给予朱吾良好处后塞进来的“兵户”。
陈庆之接管了白袍骑,第一件事便是清点大营里幸存的马匹以及常驻兵卒的数目,结果花了两个多时辰,原本召唤来的兵卒没来多少,练兵的大校场上倒是出现不少拖儿带女之人。
知道的是兵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集市。
“阿爷,我们来干嘛?”
年纪尚小的孩子不安地牵着父母的手,“是来了新的将军吗?”
“嘘,别说话,小心新来的将军把你赶出去!”
孩子的父亲捂住孩子的嘴,皱着眉看着点将台上宽袍大袖的中年文士,心里七上八下。
现在百姓日子都不好过,赋税太高不说,徭役也多,一个成年男人,一年在家中待不到半年,不是今天修寺庙,就是明天修城墙……
有些人能舍弃家人去寺庙里当僧人,就是为了躲避繁杂的征役,但也还有向他这样舍不掉家人的,就只好想办法躲避。
他原本在京中也有一间小小的铁匠铺,皇帝要拿生铁镇蛟龙时,所有的铁匠铺都开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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