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多久?”老王叹了口气,问道。
“也许,就这个月吧,或者……明天。”李医生问道:“我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医生,我疼起来晚上都憋不住要哭叫,我自己无所谓,我不想让和我相依为命的这崽难受,他娘死得早,”老王顿了一下说道:“能给我点鸦片止疼吗?”
李医生看了看老王,又看了看旁边站着大哭的他儿子,他点了点头,转身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把四个纸包,说道:“这是四个鸦片泡,你家有烟枪吗?”
“我家有,我以前还是抽的,但是太贵了就慢慢不抽了。”老王咬着牙说道。
“拿好吧。”李医生把四个鸦片丸塞在老王鸡爪子一样痉挛的手里。
听着老王儿子的嚎哭越来越远,慢慢消失在天井里,李医生在水盆里洗干净了手,他突然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我有时候真希望鸦片可以像清国那般便宜。”
“抽鸦片总是不好的,你不是也支持国营限烟政策吗?”章必成看起来心情也不好,他摸着被马上要失去父亲的少年泪水打湿的前襟,缓缓的说道。
李医生走到门口,怔怔的看着天井上阴暗的天空,嘶哑着嗓子说道:“鸦片是最好的止疼剂。以前这个国家没有西医,人民生了病就只能受病痛的折磨,一个小小的牙疼都有俚语说会要人命;而且即便中医只是巫术,穷人根本就看不起病买不起药,只有抽鸦片才能减弱肉体上的病痛,缓解自己内心的愁苦。”
“所以鸦片就是这国曾经的医院。”李医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要抵抗鸦片,一是要靠耶稣的救赎、圣灵的指引;二来就需要我们这种西医努力拼搏,治愈百姓的病魔,让他们不至于被病魔折磨得体无完肤而无能无力。”
说到这里,李医生又叹了口气:“但是我们龙川这么多可怜的人,而我们长老会诊所除了我这个医生,就只有六个护士,哪里可以救得过来?!所以有时候,我真希望可以给我实在无能无力的病人多用上点鸦片。”
章必成听到这里,咦了一声,走到李医生身后疑惑的问道:“李弟兄,我来之前就听说你医术很高,而且善于教学,你来龙川也有七八年了吗?怎么不培养几个医生呢?”
说着章必成迟疑了一下,说道:“以你的工作能力,七八年还不能把龙川的教会诊所升级为教会医院吗?”
这有点质疑李医生工作态度的问题,李医生也听出来了,他转过头来,摇着头苦笑了一下,竖起了三根手指,他说道:“三个!三个啊!五年前我就推荐过我手下三个护士进入京城同济医学院了!三个人我给他们辅导、给他们开推荐信、结果他们也确实勤奋聪明,都顺利毕业拿到了西医执照。”
“那怎么这里还是只有您一个医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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