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中央展台的人，嘈杂声音不断，隐隐还有夸赞和惊叹传来，倒不像是在看画作。
白凛：“我们去看看。”
他托着白棠走近，白棠终于看到了人群中央的场景。
模特，颜料，画板，画板前坐着一个拿着画笔的男人。
“爸爸，有人在画画。”白棠道。
男人是背对着白棠的，看不清他的脸，却可以看到画板上的人物已经初具雏形，从运笔和配色可以粗浅地出来对方的技术很娴熟，似乎经常在这样的环境下画人物速写。
画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期间有人来有人走，于是白凛得以顺利挤进人群。
只是一眼，他就为画板上栩栩如生的人物而感到惊艳。虽然他不懂画画，但那些颜料和线条在男人简单的勾勒下便鲜活地展现出了模特的精神与面貌，这是无与伦比的技术。
“就这样吧。”男人挺直了脊背，画笔一甩就扔到了旁边的洗笔筒里，“拿走拿走。”
听起来似乎对这幅画作不是很满意，并不想再看。
模特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女生，闻言有些羞涩的走到男人身边把画取下来。
这幅画偏写实，没有过度的夸张，也没有过度的渲染或美化，只因为背景晕了几分浅粉，让有些拘谨紧张的女孩多了几分少女的羞涩，尤其是微微弯起来的嘴角，含情脉脉的眸子，十分传神到位。
“谢谢。”她红着脸，真诚道谢。
男人只挥了挥手。
没有回应，也没有继续挑选模特，弓起来的脊背与低下去的脑袋让他看起来有些失落萧索。
他不打算再画，看热闹的观众也逐渐散去，虽然在美术馆里看人画画挺新奇的，但站久了也腿疼。
白凛也想走，但被白棠抱住了脑袋，“papa，窝还要康……”
小家伙正含着奶酪棒，看得起劲呢，说话也模模糊糊奶声奶气的。
“糖糖，爸爸累了，我们去找地方坐好不好？”走的时候还好，但一站定，脖子上的小秤砣可压人了。
白棠指着画板对面模特坐的椅子，“辣里。”
白凛知道小家伙这是不等到画就不想走了，幽幽叹了口气，和男人打了声招呼，走到椅子前坐下。
男人理都不理，动也不动，整个人似乎陷入了自闭。
白凛把糖糖放下地，活动放松着肩颈。
白棠背着奶酪小书包，颠着两条小短腿走到男人身边，她先是探着小身子看了一下，确认对方没有睡觉，这才脆生生道：“叔叔～”
男人双目无神，愣愣发定。
白棠又走近了一点，这回还揪了揪他被颜料染得乱七八糟的围裙，大声道：“叔叔！”
叔，你醒醒！
这清脆得能把天灵盖儿都掀起来的呼唤终于把男人叫醒了，他迟钝地转动着眼睛看了白棠一眼，然后慢慢抬起头，“小孩，你爸妈呢？”
白棠指了指坐在椅子上休息的白凛，然后问：“叔叔，你为什么，不画画了呀？”
说完，把手上舔软了的奶酪棒放到嘴里嘬了两口，嘬出味儿了，才继续道：“叔叔，你画得，好好看。”
没有人不喜欢赞美，尤其还是来自小朋友纯天然无添加的赞美。
男人的心情终于好了点，看了眼白凛，颔首和他打了个招呼，这才弯下腰去捏了捏白棠软乎乎的小手，“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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