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锅糊糊,像小猪在槽里呼噜猪食。
噔噔噔——有人敲门。
“去开门。”顾悯闭目养神。
“我吃饭呢。”
“去。”
方盈年站起来开门,顾悯眼神往门口瞥,方盈年哎呦了一声:“穗穗!”
门口站着一个十六岁的姑娘,一身校服,蓬头垢面,提着硕大一个行李箱,耳朵里插着无线耳机,摘下一只:“方姨,二姨。”
“怎么一个人来了?你妈呢?”方盈年爱热闹,喜气洋洋地给女孩解下书包拎起来,女孩低着头换鞋,几步冲到顾悯面前:“二姨,我来了。”
“来就来了,要我八抬大轿请你上来?”顾悯搓脸,“你爹妈又打架了?”
“他们离婚了!说最近家里不太平让我到您这儿住几天。”
“嗯?”顾悯一睁眼睛站起来,“离了?”
方盈年:“我就说人老了不是老花眼就是耳背,你看你终于耳背了!”
看方盈年的语气,顾悯得了点儿中年人该有的毛病该普天同庆,脸上喜庆得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方盈年一笑才显出皱纹多脸上肉垮下来,她长了一张娃娃脸,年轻时像个洋娃娃一样白净可爱,放在床上赏心悦目。
穗穗:“嗯,离了。”
顾悯姐妹三个,父亲有志于把姐妹三个打造成当代宋氏三姐妹,家教太严结果大姐提前跳楼自尽,老二顾悯从此担负了照顾妹妹的重任。妹妹从小就想脱离父亲早婚早育,但是眼光不太好,生下女儿后三天打架五天吵架,导致穗穗像个小太妹一样不服管教。但顾悯为人凶狠,她说话穗穗还能听几句,所以穗穗常常肩扛书包手拎行李箱,把二姨家当成自己的第二故乡。
但李穗穗也不能常来,顾悯的妹妹小心眼,怕顾悯给李穗穗言传身教再教出一个同性恋,如果不是战局胶着,她往往不会放人。
顾悯没有婚姻困扰,不想和方盈年过了就散伙拉倒,所以劝离不劝合,听邻居打电话来快要打死人了冲冲赶过去,妹妹和妹夫两个人和好如初。
每次都这样就跟狼来了似的,顾悯从来不信能真离,只觉得妹妹和妹夫是两头豹子每天都得打一打感情才好,冷不丁听李穗穗说俩人离了婚,还憋着没第一时间告诉她,震撼得像听见了国足拿下世界杯。
方盈年端来一杯水献上:“喝点儿水压压惊,穗穗,给你二姨顺顺背,别血压高了给当场撅过去,你方姨倒也不守寡,就是一时半会儿还没寻觅到下家……”
顾悯:“你敢!我还没死呢!”
方盈年:“你看,你看,你二姨处于绝经边缘,我就是假设一下她就要凶我,你得给我做主,我在家过得是……”
顾悯瞪她。
“……如鱼得水,喜气洋洋,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载歌载舞倒是真的,”顾悯生她气,淡淡瞥李穗穗,“住多久?”
“等我妈打电话来。”
“可以,回你屋收拾东西去吧,我和你方姨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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