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57章 第五十六章_不知已是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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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亮澄澄比金银还亮。

  说起来容易,换一个新地方,做一个全新的人。但真正迈出这步,她越快乐越忐忑,越笃定越摇摆,越希望越绝望,那感觉仿佛目数过一块块无光的天花板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梦,醒来从此明白好梦比噩梦更令人恐怖。

  这样的情绪发展到一天,她把自己处于一个天堂和地狱的交界上,心想干脆让顾井仪决定是不是毁灭吧。他固然爱她,却与她的生活经验决然不同,他不能相信有些人一辈子也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终于到那天,临行前那次何嘉请他们吃饭,说来点刺激吧,去酒吧。顾井仪讶异颂祺竟一口答应了,第一次见她那样喝酒,近于大胆,喝酒比痛哭还来的汹。马上拦住她,“今天怎么了?也不怕喝醉了。”

  何嘉笑到和杯子里的酒一齐泼出来,说这才哪跟哪,说要跟颂祺喝交杯酒,说她爱她,要带她逃婚,什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两人头顶着头,抱成一团哭了。

  顾井仪劝颂祺不住,竟还被边缘化了,拿眼角剔着彭川:“能不能管好你女人。”

  彭川耸肩:“我眼见是个光棍了,我还在乎啥,你索性也看开了,咱俩破驴对破磨,凑合凑合过得了!”

  “滚吧你。”两人哈哈大笑。干杯。干杯。干杯。

  顾井仪问彭川以后考虑来京都吗,彭川问他怎么见谁就问来不来京都,干嘛,通知我们你要结婚啊。给颂祺投个眼色,“要跟谁结婚啊?”

  顾井仪笑出声,“要死啊你。”他合合的笑像一座没有门而大开的玻璃房子。而她是惯偷。是贼。盗走他的理想。上次他说留学,甚至有次说到结婚,她总在快乐到极点的时候忽然起个寒噤,心有戚戚地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这样想?她实在不耐烦了。有一杯没一杯海喝起来。渴望丢下自己。成为何嘉。成为夏痣。成为康滢滢。成为所有人。如果我先丢弃自己,就不会被黄琴梦再丢弃一次。

  从酒吧出来。顾井仪问颂祺要回家吗?她说不。光是看他就觉得自己可怜。

  “那你可怜可怜我吧。”顾井仪笑了,一面笑,一面执起她的下巴,第一次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密密匝匝细吻她的脸。像在篆一首诗。他颤巍巍的呼吸同她颤巍巍的睫毛。这次她不再睁眼睛了。

  他吮吻她从脸到耳廓,到脖颈,到锁骨,像一个在湖边小口小口啜饮的小动物,她就是那湖。

  顾井仪带颂祺去上次分手时的画室,故地重游,她冷到牙齿发酸。然这就是他与她的不同。这房子容易让人做梦。他从不做梦。

  “要喝水吗?”顾井仪问。

  颂祺说好。

  可是他一走,她即刻赶上他。一面走一面心里腹诽:也许我早在某个时候,某个时刻,就已经死了。一切不过是梦。是梦。

  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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